Ko no 不不 哒

我不会放弃你。

【文野乙女】身为横滨市市长(上)

#冷淡嫖文文学(毫无少女心),女性官场小说(我胡说八道)两三章内完结,我的恋人是这个城市(确信 





曾有一位贤者断言:“当市长,会演讲就够了”。

 

或许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城市,掌握了以上的几点又贪污得不太多,就足以把市长这门艺术维持下去。

 

然而,我,朝雾西里,身为横滨市市长——

 

是不可以太昏庸的,否则会被港口黑手党杀掉,最好的下场也是被武装侦探社搞下台。 

……

我恨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——《朝雾西里回忆录》




良好的睡眠如同浸润在液体中,液体无声地舒缓神经,摆布肢体。我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,阖着眼无需摆任何严肃的表情,只需要把口鼻露出水面缓慢呼吸就可以了,而呼吸是本能。

 

紧接着一波巨浪打过来,我被狠狠地摁下去,窒息,流泪,水里有无数张灰败狰狞的面孔,大人,孩子,总之都变成了我办公桌上等待签字的死亡通知书……紧接着——

 

我惊醒了,睡裙附着汗渍与遗留的惊恐黏在脊背,残留的梦的影像如蛆附骨,我有些昏沉,用手臂撑起上身,放任视线在卧室里跌跌撞撞。

 

而迫于低血糖,我再度躺了回去,抱住脑袋忍耐眩晕的度过,顺便伸手捉到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器。频道是昨天晚上就设定好的地方台新闻,播报时间[5:57],再过三分钟横滨晨间新闻就开始了。可恶的生物钟,市长难道不是一门抱着男小蜜睡到十二点的职业吗?

 

这样想着,我叼着牙刷在主持人无懈可击的腔调中完成了洗漱,打开卧室门。穿过衔接餐室的走廊,我见到正在往乌冬面上点缀小菘菜和花瓣状胡萝卜片的男人。他大概洗漱得很匆忙,一缕暗红色的呆毛从蓬松的发顶探出,下巴上淡青色的胡茬也还隐隐约约,余光捕捉到我,他将焦点落到我脸上,低哑平淡地道了“早上好”。

 

织田作之助,八个月前为了歼灭入侵横滨的异能组织Mimic,被牺牲掉的男人,外界传言朝雾市长金屋藏娇的男小蜜。

 

我“谋杀”的第一个人。

 

【2】

我今年24岁,不要说市长,哪怕是普通市政厅职员都是一个稍显稚嫩的年纪,事实上我的前身也确实是公务员。我在脱口秀节目中对主持人开玩笑,说促成我当上市长的三个关键词分别是:

 

[gin],[cat],[map]。

 

托祖上是华族的福,总算给了我个好姓氏。这份余荫彻底失效前让我在市政厅找到了一份公务员的工作,概括起来是A4纸搬运工,公章保管员,订书机支配者。


有天我加班到深夜,一气之下跑去了小酒馆。金酒,不加冰,喝到一半和一只三花猫聊了起来。我大骂日本政坛黑暗,三花猫沉吟着说,勇敢的少女啊,你愿意成为横滨市长吗?

 

主持人和观众只当这是一个拙劣的冷笑话,一边言不由衷地假笑,一边暗自嘲笑我是被军火商与资本家推出来的替罪羊。上任起初,博彩公司就“朝雾市长的任期能否超过一个月开盘,[否]的赔率高得我胆战心惊,给赌客以十足信心的就是Mimic事件.

 

那是我遭遇的首次危机,事件发生于就职仅仅三个星期。我在携款潜逃和力挽狂澜之间咬牙选择了后者,总算是以壮士断腕的姿态歼灭了那伙流亡的法国佣兵。

 

朝雾市长保住了位子,港黑获取了开业许可证,市民恢复了人身安全,皆大欢喜…...唯独织田近乎惨烈地失去了他的生活。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,相比较微弱的正义感,一双漂亮眼睛更符合我给自己找的救人理由,政客不应该有正义感,两个人礼貌道了早安以后就坐下吃面。

 

救下黑手党这件事完全不能摆到明面上来,否则市长的立场会受到质疑,甚至可能[官方-港黑-侦探社]构成的岌岌可危的平衡受到波及。八个月里有三个月他在重症监护室,两个月的时间躺在病床上,最近三个月他开始复健。不过行动范围依然局限在我的房子里,简直像《1Q84》里被追杀闭门不出的女主角。

 

“你今天…”

 

“你今天…”

 

两个人的话撞到一起,他无所谓地后退一步。你今天打算做什么?想也知道作为丧失公民资格的黑户,他大概还是闷在房间里写小说,看看烹饪频道和动物世界,保养配枪,上跑步机之类的。我故作轻松道:

 

“我今天晚上会回来得很晚,你不必等我吃饭了…”

 

吃完,他一身不吭地收起我面前的美浓烧瓷碗,这个人越是若无其事,我心里的烦躁就越重。


正巧楼下传来了司机提示出发的鸣笛,我抓着手包站起来,颔首告别,离开前织田作正在套橘色的橡胶手套,那是我为了凑单买回来的,却从未派上用场。对付老不死的议员和三天两头的爆炸案就已经是精力的极限了,我实在没有精力再对付胡萝卜和洋葱。

 

是我推波助澜害他成了“死人”,漂亮眼睛也磨损成了石头,那句话脱口而出:“你想要自由吗?”

 

我几乎刚出声就后悔了。

 

织田作对此的反应仅有停下擦桌子,头也不抬:“谢谢,可是…”

 

“我已经失去了孩子,朋友,不杀人的信条…再失去自由,也似乎不是难以忍受的事情了。”

 

我从未像那样觉得市长是一份肮脏而卑鄙的职业。

 

【3】

上车以后我抓紧时间闭眼休息,让秘书念一天的行程安排:八点例会,十点皇后广场的雕塑落成剪彩,十二点跟海外移民资料馆的馆长工作餐……我打断了她:“通知工程队去山手区,面南的斜坡因为夜里的大雨,有松动滑坡的迹象。”

 

秘书从善如流地打电话。


我的异能[Map]。类似存在于脑海里的3D实时地图,理论上我能感知横滨市内发生的一切事态,小到家庭矛盾,大至海平面上升。受限于人脑的信息处理水平,我一般只把感知程度下放到C级别,即类似于山体滑坡。如果感知程度和信息处理量过载,脑仁就会疼得吃不消。

 

“接着念。”

 

“下午四点,与异能侦探社的福泽殿在三溪园私人会面,您一个星期前就备注要求留出时间的。”

 

“……我记得八点还有港黑的年会?“

 

为什么港黑年会要堂堂市长参加,就…仁者见仁了。

 

“是,所以五点半前必须结束,更衣化妆两个小时,交通至少半小时,堵车说不定还要耽误时间。”

 

我睁眼:“前方两公里,有公路枪击事件。”

 

“明白。”秘书把手账暂搁到一边,打电话给最近的警察分局,又指挥司机改道。

 

“改什么道,冲上去算了,”我自暴自弃地将鞋从脚上蹬下来,一出活色生香的枪战正在脑海上演,“好歹也能落得殉职的佳话。”

 

【4】

我在下午四点缺三分钟好歹踏进了三溪园。

 

海外移民局的局长是上了年纪的华裔,唠叨起中华街的峥嵘岁月就停不下来。拉开幛子门时,穿羽织的中年银发男人端坐在里面,半躬着身用茶筅打一碗抹茶,茶汤的颜色与起泡程度都刚好,冲我颔首:

 

“师妹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谁要像你一样,认体重超标的三花猫做老师喔。

 

我给他的称呼是中规中矩的“福泽社长”。


福泽谕吉年纪在四十岁上下,他从很年轻时修习剑道,操持高雅舒缓的茶艺活动也遮不住一身锐利的气势。挥刀早已成为他的本能,哪怕沏一碗茶,写一幅字都避不开本能。

 

我在檐廊下整理好木屐,在他对面的蒲团坐下来,福泽谕吉递上刚打好的茶汤,我低眉顺眼地双手接下。

 

“同门之间不必拘谨。”

 

 

“我斩杀过两届为非作歹的市长。”

 

这是就职仪式结束后他的开场白,称呼也不是眼下彬彬有礼的“师妹”。大概是我当时的惊恐溢于言表,他手抄在衣袋里颇为体贴地补充了一句:“不过我不会伤害无辜者,如果实在…你可以向我求助,在不违反道义的情况下。”

 

说着持着一股觉察不到的轻视擦肩而过,我站在演讲台上穿黑色西装配胸花,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胡思乱想,他这样的男人会藏什么武器在袖子里呢。我倾向于短刀而非手枪,理由是武士的浪漫(?)结果他走到马路对面的绿墙边停下来,来客稀稀疏疏地挡在我们之间,而我停在原地执意想看清他手里的东西。

 

几分钟后一张胖胖呼呼的猫脸从墙上探出来,福泽谕吉终于从衣袖里探出手,指间捏着一条小鱼干,而不是我臆想中的刀。

 

我于是恍然大悟了,他不是特地来参加我的就职演说的,我只是喂猫路上的顺便。那些欺男霸女的前任起码拥有被他敌视,被亲手斩杀的资格,我却连正视都得不到。因为他不信任我的影响力,无论这种影响力是好是坏。

 

我用力攥住胸花,有一个瞬间我想用挑衅打破这种难堪。但直到花的汁液在手心变得丰盈黏腻,我保持了沉默,那时的我无法预测在这个位置能停驻多久,甚至活多久。那是一朵蔷薇,作为横滨市花的蔷薇,我最终把它揉烂在掌心。

 

 

你说我能亲切地喊他师兄?

 

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,我拙劣地转移话题:“寄养在你那里的黑猫…还算安分吗?”

 

“还算安分,”他斟酌着词句道,“不适应肯定会有的,毕竟曾经是隶属港口黑手党的野猫,出人意料地是把握分寸,让我找不出拒绝他入社的理由。大概再观察几个月就可以得出结论了。”

 

余光里他瞥见她嘴角的弧度,似乎满意地低声说了“很好”。朝雾西里毫无疑问很年轻,年轻并且学得很快。

 

初冬的庭院实在没什么好看,一圈转下来我们又回到和室,含蓄地聊着天气与风物。中年男人称不上健谈,因此大多是我发话他挽着衣袖拨动炉火。我看着福泽谕吉淡泊的表情,心里大抵清楚这场一月一次的会面应该没问题了。神情略放松,偷偷瞥了眼腕表。

 

“又到了夜晚的时刻了吗?”冬日白昼短,哪怕黄昏都被压缩得很有限,我们出门时最后一点天光要褪去了。

 

我不知道他话里是否隐射“港黑”,因此只是装傻地客套需要坐我的车回侦探社吗?我只盼他像往常一样拒绝,好让我在路上毫无形象地睡一会儿,晚上本市长还有跟邪恶势力的聚会。谁知道他定定地看着我,说了句“叨扰了”,理所应当地往轿车的一侧走。

 

"........"

 

路上我发动异能又分别感知到一起银行抢劫案,一起密谋篡位,揉了揉眉心估计今天异能只能用到这里了。福泽谕吉全程手抄和服袖子眼观鼻鼻观心,姿态肃穆不过。

 

“我有一句或许多余的叮嘱。”他突然打破沉默。

 

“您请。”我忍着后脑勺的坠痛假笑。

 

“有关你的…金屋藏娇,”说起这个他蹙起眉,像有点不甘忍受这个词在他舌头上停留过,“你要小心…港黑那边有一点风声了,我这里的黑猫…也瞒不了太久。”

 

驶入武装侦探社所在的昏暗巷道,轿车后座亮着橙黄色的灯,竟然将福泽谕吉那张冷冽,不近人情的脸柔和了几分。我心里一沉,只能打岔说“见笑了我会处理”,他也无意再纠缠,只是我仿佛看到他掩在袖子里的指节动了一下。

 

下车时,福泽谕吉向我道别,哪怕是为避嫌侦探社的社长都不可能出席港黑年会,立场往往就体现在细枝末节里。我摇下防弹玻璃车窗,摆出目送他离开的姿态,这也是我需要体现出的立场。

 

福泽并未立即转身,而是罕见地把手从衣袖里伸出来,在这个男人裹着刀茧疤痕的掌心,盛着一朵透明亚力克盒收纳的蔷薇,皎洁的月白色,萼片有微弱干枯卷曲的迹象,大概是剪下来有一段时间了。

 

“就当成…晚宴的配饰吧,”福泽谕吉说,”替我向森首领问好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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