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o no 不不 哒

我不会放弃你。

【罗小黑/风息乙女】守木人

风息乙女,剧透慎入

根据回合制被锁gg @ImLocked 拽下坑

-

【1】

龙游市决战以后,我在旧战场的中心,如今的风息公园当起了守木人。

 

白天我是售票员,门票四块钱一张,顺便压抑着怒气阻止往树干上刻“到此一游”的不文明行为;晚上我得提防妖魔鬼怪。风息毕竟是大妖,他化为的巨木灵力充裕,想攀折枝叶,甚至把树根挖回去泡酒的盗猎者不计其数。

 

本质上我其实在坐牢——画地为牢。

 

【2】

作为风息的同党,我本该跟洛竹,虚淮一样把牢底坐穿,顺便接受彻底的思想改造。主犯虽已伏法,作为打破人妖平衡的从犯,会馆还是不能轻易放过我们,哪怕为了给人类一个交代。

 

洛竹,虚淮他们的刑期在一百三十年到两百年不等,我却被轻飘飘地定性为“知情不报”,拘留第三天我被保释了出来,保释人是无限。

 

被虎背熊腰的狱警(字面意思,一个虎妖,一个熊精)押到审讯室,见到里面坐着的蓝发男人,我打算扭头就走,被那个狡猾的人类用一句“想知道那棵树的下场吗”给牵绊住。

 

我瞥了左边憨憨的熊精一眼,他带我进去把特质手铐拷在椅子扶手上,关上门留下表情灰败的我,无限,惨淡的审讯室打光,谈话开始了。

 

“那棵树…”无限开口,被我打断,“风息,麻烦还称呼他风息。会馆打算怎么做,砍了给总部添砖加瓦吗?”

 

无限坐在我对面,打量我的目光冷淡,克制,跟白炽灯照在身上没什么区别。他不太像个人,或许在拥有了漫长寿命和不合理的实力后,他就认清了自己的定位。他把一册文件从对桌滑给我:“会馆给你的量刑批下来了,一百年,监外执行。”

 

我接住文件,看到犯罪人一栏以及下文的定罪书:“在原一百二十年刑期的基础上,由于配合解救人质小黑(男,妖族,未成年),予以二十年减刑。监外执行,地点风息公园。”

 

我将指甲用力掐在那个名字的下方,像透过白纸黑字看到他的模样。桀骜,阴郁,终其一生都在用力奔向回不去的家乡。如果有遗言排名那种东西,那他的一定是最苦涩,最无能为力的一条——“我不想再离开了”。而到头来,他活过的痕迹就只存在于一本定罪书,我的记忆,一棵树。

 

我几乎扯破纸,有些阴鸷地盯着无限,意识到自己或多或少还是迁怒他,即便在小黑这件事上风息的确做错了。现在想来,他一生悲苦却清醒,压抑着野兽般的报复欲直到最后。一件错,毁一生;而对原住民做错千万件的人类却生生不息,生生不息。

 

我盯着他好一会儿,没有刁难地问他“为什么做我的担保人”,或者“凭什么认定我不会逃跑”,再或者“猫哭耗子假慈悲”,心平气和在认罪书上签了字。

 

【3】

守木人的生活琐碎而平静。

 

我过去一直身处仇视人类的阵营,虽然自诩理性主义,主张和平驱赶人类(?),难免会受到偏激情绪的影响。夜晚我自然毫不手软,痛击盗猎的妖精;白天为了伪装成人类的售票员,我必须得用人类的方式解决争端。

 

倒也给了我一个接触人类的途径。

 

我开始审视这个寿命短暂,创造力和破坏欲同样旺盛的群体。树…我是说风息…长得很好,他是屹立于钢铁森林里真正的大树,给这座城市带来眼前一亮的绿意。来公园乘凉和歇息的市民全年龄段都有,聒噪,平庸地享受自己不到百年的一生。

 

一个月一次,小黑会来看看我。

 

我总是怀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愧疚对待小黑,我跟风息唯一的分歧也在此。他坚持“覆巢之下无完卵”,我坚持“绝不把刀尖指向同胞”。小黑喊我“姐姐”,无限还是不苟言笑的冷淡模样。

 

“门票一张十块。”

 

无限瞥了眼价目表的“成人四块,老人小孩免费”——他跟小黑恰好属于老年人和儿童行列。但他没有说什么,递给我一张二十。我把两张门票递给无限,从收银机里抓了一把纸钞塞到小黑口袋里,怜爱地捏捏他的腮帮让他“多吃肉,长身体的时候呢”,瞪了无限一眼。

 

孩子都饿瘦了,可恶。

 

小黑揣着纸钞跑向那棵巨木后,我勾着嘴角:“你倒是给我找了个万无一失的监狱和狱卒。”

 

水蓝色的鬓发垂在脸庞两侧,无限的眼睛狭长,藏着分不清是孤高还是孤僻的情绪:“是你画地为牢。”

 

他循着小黑奔跑的方向走远,我才从愣怔里回过神,他的话慢悠悠地传来:“小黑不怪风息,更不会怪你。”

 

【4】

当晚,无限难得允许小黑留宿在我这里。

 

我们在树下点起篝火,喝绿豆汤吃烤肉和蔬菜烤串,像过去风息还活着,大家生活在一起时的情景。

 

火光把那孩子的脸庞照得热乎乎,红通通的,他嘴油汪汪从竹签上撕咬肉块,像只吃相凶猛的小兽。我一边照看他,给他续杯绿豆汤擦把嘴什么的,一边留意不让铁网上的烤肉串焦糊,恍惚陷入了对过往的怀念。

 

虚淮一直笑我和风息,烤肉一串给小黑,一串给对方,倒不如自己吃自己烤。我有些得意地从签子上咬肉,一边含糊反驳他,这能一样吗?篝火烧得眼睛发红发热,疏影的婆娑与松木的哔啵夹杂在一起,我注视着一小段柴鑫燃烧,火势蔓延,逐渐烧遍全身,觉得眼睛干涩得厉害。

 

一串烤肉突然横到眼前,我望过去对上小黑清清亮亮的眼睛。他歪着脑袋冲我笑,一点芥蒂都没有。

 

“姐姐,”他盘腿坐在圆木墩上,“为什么你和风息那么仇视人类呢?”

 

我说这是历史遗留问题。风息是由于家园被夺走,我是因为身为树灵,差点儿被人类害死。

 

“报复是一种狂热的情绪,”我抱着膝盖,“你被抢走了心爱的东西,理所当然会想抢回来。当抢不回来的时候会发生什么?以牙还牙。”

 

小黑有些垂头丧气:“这就是风息对我好的原因吗?为了报复。”

 

“不是的,”我提高了音量,“他只是…想回家…但是他错在利用了你。再崇高的理想,沾上无辜的鲜血,就变质了。”

 

“或许他对我不是坏人,但是对你是。小黑,你恨他吗?”

 

他抱着脑袋纠结了很长时间,最终闷闷地回答无论人类还是风息,他都不恨,他只想有个家。

 

“这很好,”我用手帕替他擦掉嘴角的油渍,“小黑谁都不需要怨恨,你会活得很好,跟你的师父一起,跟越来越好的自然一起。”

 

【5】

睡觉是在树上,小黑变成了黑猫,舒舒服服盘在草垛堆成的小窝里,要我讲和风息的故事。

 

“我的本体是一棵树,”我坐在枝干上,用指腹摩挲树皮粗糙的纹理,“所以对我来说,风息没有死,只是陷入了难以复醒的沉睡。”

 

“他一直桀骜而英俊,只是那时候温和得多,也快乐得多,毕竟那是人与自然的平衡打破前。他生活在我所在的森林里,他看到的是无数棵树,我却只看到了一个他。”

 

“直到有一天,伐木的人扛着工具来了,人类想快速进化就得以其他物种的牺牲为代价…这一次他回来的时候终于只看到了我一棵树,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。”

 

“之后的十年,他守在只剩下一棵树的光秃秃的树林里,沉默寡言,一点点变得阴郁而暴躁。”

 

我注意到小黑圆润的猫眼有阖上的迹象,压低了声音:“我好心疼啊,我想说,你走吧,找新的家和朋友。他只是沉着脸,守在树下,像比邻而居的另一棵树。”

 

“所以我跟他走了,开始两个人的流浪,陆续遇见了洛竹,虚淮,还有小黑你…”





-

守木人的谐音“守墓人”

评论(16)
热度(1202)
  1. 共49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Ko no 不不 哒 | Powered by LOFTER